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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景行拉住她手腕,肌肤相贴,双方都是一愣。
他立刻松开,“抱歉,你毕竟受了伤,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。”
时笙拒绝:“不用。”
周景行异常坚持,拉开车门请她上车。
孟家人是打车回家的,车子留给了他。
最终,时笙还是坐了上去。
余光中,周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,游刃有余的掌握着方向。
时笙有些失神,7有那么一瞬间,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这种他开车、她坐副驾的日子,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。
那时候,他的右手总握着她的手。
她说要举报他开车不规范,他就咬她手指。
就这么个玩笑,两个人能闹半天。
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,凑在一起却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从母猪的产后护理说到神舟飞船。
从一根头发说到加缪爱迪生。
所有的美好回忆,都在那个酒店场景里戛然而止——他当着她的面删除了她被侵犯的证据。
时笙使劲皱眉,转头看向窗外。
过了会,她降下一点车窗,让冷风吹拂在脸上,把烦乱的思绪都带走。
直到整张脸都是凉的,她才把车窗升上去。
“是不是晕车?”周景行递过来一个橙子,“闻一闻可能会好一点。”
时笙没有接,也没有否认,看了眼汽车码表,说:“能开快点吗?”
周景行将车子放在她面前的置物台上,目视前方。
“抱歉。”他说,却丝毫没有提速的意思。
又停顿了好一会,才说:“我今天精神不太能集中,慢点开车更安全。”
即便过了五年,时笙还是能迅速从他的嗓音里分辨出状态。
他此刻的语气微微上扬,非常微妙的一个上扬,其他人可能很难听得出来,但时笙很确定。
这证明他现在心情不错。
一个心情不错的人,跟她说精神不集中?
时笙没说话。
走了一会,她不得不开口:“你走错路了,刚刚那个路口应该左拐。”
周景行偏头看了她一眼,眉眼微微上扬。
“抱歉。”
又一个路口,时笙受再次开口:“刚刚那里转弯就到我医院了,你怎么直行?”
周景行还是那两个字:“抱歉,我对这一片不是特别熟。”
时笙冷冷道:“等你送我到医院,我的伤都愈合了。”
“抱歉。”这回他只剩这两个字。
时笙一肚子火,余光一瞟,突然发现周景行眼角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。
她蓦地愣住。
察觉到她的视线,周景行转过头来,微微一笑,“这次没有走错路。”
时笙的心脏咚咚直跳,思绪很乱。
医院很快就到,其实她只有点擦伤,自己都能处理。
周景行坚持要她做全身检查,全程陪同,耐心得不得了。
好像他很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似的。
这个想法,瞬间击中了时笙。
检查做完,周景行走了。
时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,手握紧又松开,就这么站着发了半天呆。
周景行开车在城市里晃了一圈,抽了几根烟才回家。
进门,孟知娴坐在客厅朝他冷笑。
“和时笙的二人时光很美好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