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他们来到一座闻名遐迩的古老寺庙。
寺庙依山而建，庄严肃穆，金色的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前来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，却都保持着虔诚的静默。
就在婉月准备迈入大殿门槛时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却伸手拦住了她。
"女施主，请留步。"老僧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"你身上因果过重，业力纠缠，此乃清净之地，恐污了佛法，进不得。"
萧怀瑾大吃一惊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因果过重？业力纠缠？这说的是那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、常年茹素诵经的婉月？
婉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她强撑着得体的笑容，双手合十：
"大师是否有所误会？贫尼自幼皈依佛门，一心向善......"
老僧却不再看她，转而看向萧怀瑾："这位施主，请随贫僧来。"
萧怀瑾满腹疑惑地跟着老僧走进一间僻静的禅房。
檀香袅袅中，老僧盘坐在蒲团上，目光锐利如电。
"施主，你本有上佳姻缘，福泽深厚，奈何......"老僧顿了顿，"已被你亲手斩断。"
萧怀瑾心头一震，下意识地问："大师指的是......婉月？"
老僧缓缓摇头："非也。镜花水月，执念成空。施主所执着的，不过是一场虚妄。"
萧怀瑾闻言，竟松了口气，说道："我曾一心向佛......"
老僧微微一笑，那笑容带着看透世事的慈悲：
"施主何必自欺？既已犯下色戒，不如好好了却尘缘。若一味执着，恐此生遗憾，再难圆满。"
萧怀瑾有些怔愣，禅房外传来一阵骚动。
萧怀瑾循声望去，正好看见令他心惊的一幕——
一个小沙弥不小心将供奉的清水洒在了婉月的衣摆上。
婉月勃然变色，竟抬手狠狠打了小沙弥一耳光！
"没长眼睛的东西！"她厉声呵斥，那张总是带着悲悯表情的脸此刻写满了狰狞，
"知道这件衣服多贵吗？"
小沙弥捂着脸，吓得瑟瑟发抖。
萧怀瑾如遭雷击，怔怔地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婉月。
这一刻，他心中那个神圣完美的形象，裂开了一道再也无法忽视的缝隙。
老僧在他身后轻声叹息："红尘万丈，最难看破的，是人心。"